2014年7月24日 星期四

談台灣的負面文化

談台灣的負面文化

蔡百銓

台灣文化有光明面與黑暗面,好好檢討黑暗面才是建國的最根本工作。建議見多識廣的人士寫一本《醜陋的台灣人》,讓我們當作鏡子好好自我檢討。

補破網文化、哭調文化、嘻哈文化

以前我曾在本刊談過這三種文化。「補破網文化」是先把魚網搗爛,再來越補越大孔。修憲七次當作兒戲,搞成毀憲,導致如今代議政治失靈,憲政風波不絕如縷。教改搞教育大躍進十多年,導致如今工廠招不到足夠的技職員工,大學必須關掉至少一百家。而教改大師仍然到處受到英雄式崇拜。楊碧川曾說台灣人喜歡拜神,但是台灣沒有神,只好抓一些鬼來拜。

「哭調仔文化」由盛而衰。我的外省同學說,她媽媽自稱來到台灣最驚訝的是打開收音機,聽到歌仔戲從頭哭到尾。這種文化已經退流行。麻痺了,哭不出聲音,滴不下眼淚。連父母死了也哭不出來,只好花錢請孝女白琴來哭,添加一絲喜慶氣氛。取而代之的是「嬉哈文化」(hip hop)。凡事嬉皮笑臉,哈哈一笑置之。

奴才文化

奴才充斥。只會察言觀色,揣摩上意。奴才能夠建立偉大國家?作夢。1991年三月民進黨正式公佈《民主大憲章》。之前不久,許信良與黃煌雄邀請一些學者,在新店某別莊召開會議,為這本大憲章定稿與背書。我是黨工,當然出席。當晚那些學者一致翻案,把雙首長制改為總統制。但是第二天上午,許黃兩人召開記者會,重申雙首長制。可悲的是,那些學者居然沒人出面抗議,大教授還特地撰文弘揚雙首長制。這是毫無風骨的「奴才文化」。難怪有些政客表面上很恭敬,私底下卻很瞧不起這類學者。

階級文化

台灣基層民眾缺乏階級意識。即使收入勉強糊口,仍然會以中產階級自居。明明種植稻米是賠本行業,卻要拍出《無米樂》這種影片,令人哭笑不得。但是上層民眾卻懷有強烈階級優越感。這種心態當然會反映在為人處世之上。為甚麼台灣學者可以忍受教改摧毀技職教育?不難想像,在學者心裡,技職教育培養次等人類,事不關己。 

有些學者滿懷封建階級心態。楊碧川在其著作《台灣人的智慧》裡,談到他兩次被人趕走的經驗。他說他與學者談得很高興,突然大人物來臨而立刻被趕。楊碧川連高中都沒畢業,登不上大雅之堂,學者與他同坐實在太丟臉。        

我也有兩次相同經驗。有一次是新潮流故張教授邀我聚餐。原本我與學生同桌聊天哈啦很開心,洪教授卻拉我去與他們同坐。接著教務長蒞臨,張教授立刻叫我回去跟學生同桌。我不想讓氣氛太尷尬而屈服。另一次也是餐會。某立委大人蒞臨,大教授催我趕快離開。我不甩他。反而立委看不過去,請我們坐下。

陳昭誠先生研究台語(閩南語)。他開計程車維生,居然出版六本專書,創作台語歌曲七、八十首。我嘆服,更以結交這種朋友為榮。但是在學者眼中,他職業低賤。他舉例證明有些博士自己講錯台語,卻對他百般侮辱,甚至演講一半把他趕走。我勸他好好研究與寫書,不一定要與那款學者來往。

人文素養(修養)

人文素養是甚麼?修養、教養。這與是否人文學科出身無關,更與學歷高低及社會地位渺不相涉。台灣人可以到先進國家拿個博士學位,不見得能夠學到人文素養。

就在我與學生聊天哈啦之際,我談起我在法國與老師抬槓的故事。我說我曾對法文老師說,法文是一種野蠻文字。沒想到一位留法博士剛好也在場。一聽我這麼說,立刻跳了起來,大罵我不要侮辱法國。接著揚長而去,留下學生錯愕不已。

我繼續說我的故事。我告訴法文老師,法文動詞變化與時態非常複雜,很難學。中文完全沒有這些東西,但是數千年來沒有人因而講錯話。這個老師聽得一楞一楞的,顯然無法想像世界上竟有這種文字。我也曾對老美朋友講這番話。她很驚奇,還問我中文怎麼區別 swim, swam, swimming, will swim。但是中文也有一點麻煩。比如說中華民國在台灣是現在進行式,但是在中國卻是過去完成式。

小偷文化

台灣有一種文化,無以名之,姑且稱為「小偷文化」。有人抄襲別人的文章或剽竊創意,好像小偷偷東西那樣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。失主懶得追究,小偷卻以為失主很愚蠢。有的小偷裝得不認識失主,有的小偷反而在失主面前張牙舞爪。有的小偷害怕東窗事發,先把失主鬥臭鬥垮,好讓讓失主講出事實時無人相信。屈原《卜居》說「黃鐘毀棄,瓦釜雷鳴。人高張,賢士無名」。如非被人羞辱或鬥爭,我懶得提底下這些鳥事。

外交政策。以鯨魚象徵台灣,是誰先發表文章提及的?明明是我的關公媽祖論,怎麼變成別人的關公媽祖論等等。明明是我建議以中國史取代亞洲史,怎麼變成周教授建議的。明明是1997年我提出「台灣是個主權獨立國家、名叫中華民國」,怎麼變成新潮流梁才子提議的。明明是我當義工花很多時間構思國際伊蘭會議,怎麼大嬸婆反而打電話來罵我。明明是我被騙而寫錯收據,讓對方賺了七千元,怎麼先在我朋友面前醜化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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